一頂無人中饋的大帽子壓下來,沈居安想想家裡的情況也有些臉紅。
朱宣的信就簡單多了,奉母親之命,先迎了玉妙於自己府中,年末回京再送到母親身邊。
雖然措詞親近,但不由得沈居安心裡難過。這裡離朱宣住地不過五,七天的路程。既然是年末才進京,年底再接也還來得及。
而兩封信裡都是急切地希望玉妙立刻動身,象是這家裡片刻也呆不得的意思。
而朱福隨信帶來的口語就更明瞭:“王爺說了,快船已經沿江而下,三,兩天,姑娘一收拾好,就可以動身了。”
自從與南平王府攀了親戚,這幾十年來,第一次以權勢壓人。信到船隨後就到,不走也不行。
對了女兒眼裡的堅決,沈居安欣慰了。自己不善於管家自己還能不清楚,他含了笑語重心長地道:“好孩子,既然來接,你就去吧。京裡除了姨母,還有幾位表姐妹,可以相伴。”
早早晚晚都是人家的人。
三姨娘與四姨娘站在廊下悄無聲息,這一會兒相安無事。側了耳朵也聽不到房間裡在說什麼,半日靜悄悄的,沈居安攜了玉妙的手突然走了出來,四個人都嚇了一跳。
靜夜裡,沈居安發怒地聲音傳得很遠:“誰讓你們站在這裡的?”
過了一會兒,玉妙走了出來,院子裡,只聽到三姨娘與四姨娘此起彼伏的哭聲。
十日後,一艘掛了南平王府燈籠的快船沿江而上,玉妙在艙裡,透過船艙窗戶的竹簾,還可以看到前面各跟著兩艘小船。
帶船的是朱福的父親,朱宣的大管家朱子才。
丫頭們沒有做過這麼大的船,新鮮得不得了,船隻走了半日,就暈倒了兩個。倒是邢媽媽積年的老人家,反而沒有事情。
邢媽媽坐在一邊,自從知道南平王府要接玉妙走,整日裡臉上就樂開了花,她家裡本來又沒有什麼人,卻也不願意跟隨玉妙走,怕去了王府裡給玉妙添麻煩。
玉妙好說歹說才把邢媽媽帶了來,只要自己能照顧到一分,她是願意照顧這些一直照顧到自己的人。
邢媽媽落了淚猶自說:“王府裡一定給您準備了侍候的人,我們這沒有見過世道的人去了,只怕讓別人笑話。”
但是上了船,又歡天喜地的。她本來就是大太太預備了給玉妙帶孩子的。
也是邢媽媽給玉妙出的主意:“姑娘今年十四周了,去住上一年,再回來一年,出嫁的日子就到了。姑娘就當去走親戚吧。”
這才打消了玉妙最後一絲顧慮,聽從了父親的勸說出行。
正文 第九章,進府
看了船頭上站著的朱子才,筆挺的身姿立於船頭上,如釘子釘著一樣站在船頭與沿途官員寒暄。
沈家大姑娘此行雖然沒有張揚,但多有好事人打聽了朱子才此行的原由,就有先得風聲的備了禮物送來。
朱子才有的不收,直接回絕,有的則收了,送到艙內給玉妙看過收起來。
玉妙手裡正把玩了一個玉玲瓏。除了邢媽媽外,還有兩個上了年紀的媽媽從南平王府裡來,笑著坐在一旁。
她們也是有眼色的人,如果玉妙不喚,只坐在艙外等招呼。兩個人服飾氣度不同於平常人家,又是朱宣派來接的,玉妙也不敢怠慢,每日請了兩人與自己相伴,半點兒也不敢錯。
邢媽媽與丫頭們更是刻意地與王府來的人相好,把王府的事情一點點傳到玉妙的耳朵裡來。
行了三,四天,玉妙也基本上了解的差不多了,朱宣的身邊,這兩年來並沒有什麼變化,還是那幾個人。
因為第二天就要到了,玉妙早早地吩咐邢媽媽把帶給朱宣的土儀準備好,又拿出來一封一封的賞封,準備賞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