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掌櫃挑了幾樣酥糖酥餅,用油紙包起來。江姜嫌少,又夾了滿滿一大包春捲蜜餞果脯。
結賬的時候,算出來是二百一十八文。女掌櫃問江姜要不要倒出來一些?吃完了下次再來買,也是一樣的。
江姜說不用。爽快地掏錢。女掌櫃主動抹掉零頭,只收她二百文整。
辰時末,江姜收拾好包袱,花八十文,獨自包了一輛馬車回水澤鎮。
前幾日來保海縣,等了一個時辰才等到同行的老婦人。進了車廂,又因空間狹小,縮手縮腳地縮成一團,半個時辰車程,從頭到尾保持這個姿態。非常難受。
吃一塹長一智,這回知道包車回去了。江姜把腿伸直,斜靠在車廂上,舒適極了。
拉開車窗窗簾,探出頭,有樹枝從頭頂劃過,江姜看見樹梢上有嫩綠的新芽萌出。遠處是灰樸樸的此起彼伏的群山,山頂雲霧繚繞。再往上是灰白色天空,一大片白,無邊無際。
聞著溼潤清新的空氣,欣賞著如畫美景,江姜放鬆身心。真想去旅行,領略還沒開發的大好河山。
剛進院門,坐在陽臺擇菜的孟氏,立即放下手中的菜籃,上前接過江姜的包袱。
“你又不愛吃糖,為何買這樣一大包甜食?不過枝兒要是看見,會高興得跳起來。”孟氏笑著道。
“留著給她慢慢吃吧。初春天氣冷,多放幾天, 也不用擔心糕點壞掉。”江姜道。想起那日滿地的糕點碎屑,都是手工現做的糕點,可惜浪費了。
她也是女子,知曉女子在外謀生有多麼不易,故而對糕點鋪的女掌櫃有著深深同情。
江姜把在保海縣的所見所聞,一一說與孟氏聽。
當聽到官差仗勢欺人,胡亂收稅時,孟氏又驚又氣:“青天白日的恃眾欺人,就沒人管嗎?他們不怕遭報應嗎?!”
江姜當時也很氣憤,尤其看見躲在櫃檯後驚恐的小男孩。再三再四地上門勒索,別說小孩,大人都有心理陰影。
“確實很離譜。”江姜嘆口氣。
“我見縣城裡的花椒賣得不錯,價格高,利潤空間大。”江姜接著道,“我有法子拿到花椒苗。日後去保海縣,我們可以買一塊地,用圍欄圍起來,專門種花椒。
花椒成熟曬乾後,直接賣給酒樓客棧飯館,不需要租鋪子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生計問題得到解決,孟氏長舒一口氣。至於江姜從哪裡拿花椒苗,除非江姜主動說,否則自己沒必要多打探。
江姜告訴孟氏,自己在百川書院附近,租了一個小院子,方便江啟上、下學。沒建好新房前,全家都住小院子裡。
百川書院的名聲,孟氏聽說過的,那是保海縣最好的私塾。裡面的夫子,至少五年以上教學經驗,其中不少教學十幾、二十幾年的老夫子。當然,束脩也比一般的私塾貴些。
孟氏想要說些感謝的話。見江姜輕描淡寫的樣子,像在做一件她本就應該做的事,知曉她完全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,家人之間,說些客氣話就見外了。
孟氏沒說什麼,心裡不勝感激。
午時中,江啟和江枝回來吃午食。
遠遠的江枝看見江姜,大叫一聲“姐——”,一路小跑著撲到江姜懷裡。
當看見江姜拿出來的糕點,江枝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。
江啟得知江姜租下百川書院附近的宅子,眼睛星星般亮起來,眼裡都是感激和喜悅。
孩子們的愛簡單又純粹,表達得也很純粹。那種完全的信任和依戀,江姜甚至自我懷疑:自己真的那麼重要嗎?在一起久了,便習慣了家人之間的相互依戀和關愛。
童生試包括縣試和府試。縣試在二月份舉行,參加考試的是同一個縣城的蒙學(上過私塾,但沒參加考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