豔陽高照了整整一日。
但即便如此,因為雲凌寺地勢比較高,加上氣溫仍舊十分低,雪並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,反而因為天氣的寒冷,雪由先前的鬆軟,變得表層更加堅硬。
夜深,二更。
秦毅澍放下了手中的筆,揉了揉有些酸脹的額頭兩側。
明海伸手想幫忙整理秦毅澍剛剛抄好的佛經,卻被秦毅澍伸手阻止。
「朕自己來吧。」秦毅澍一邊說話,一邊收拾,「這是明日要燒給父皇的,既然是朕自己抄寫,其餘的事便也不要假手於人了。」
「是。」明海感慨,「皇上一片孝心,先帝九泉之下必定也十分欣慰。」
「說起來,太子殿下也早早為先帝抄錄了佛經,放在了雲凌寺中讓幾位大師日日誦經祈福。」明海補了一句。
「佑兒生性純良,心存孝心。」秦毅澍微微點頭,又問,「垣兒今日都在忙些什麼?」
「大殿下那邊一直閉門不出,說是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,雙腿疼痛難忍,只能多多保暖。」
明海道,「也因為此,今日陸續往大殿下那多送了一些木炭和熱水,還多送了幾床棉被過去。」
「老奴還聽說,大殿下因為帶的衣裳不夠厚,擔憂明日為先帝過壽時儀態不端,今日特地吩咐人下山回府邸拿了衣物過來。」
「這是小事,由著他去吧。」秦毅澍並不在意,只將手中那些謄抄好的佛經一頁一頁地放整齊,而後便洗漱歇下。
三更,雲凌村。
因為雲凌寺的存在,開始有人在山下落腳定居,漸漸地人越來越多,形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村子。
村子因雲凌寺而存在,自然也就有了雲凌村的稱呼。
雲凌村的村民平日靠種田,進山拾撿山貨,售賣香燭等物為生,尤其是售賣香燭,成為雲凌村最大的經濟來源,許多人為此日夜忙碌,只為臨近新年前能夠多賺上一些錢,好好過個年。
此時的雲凌村便有許多人家此時燈火通明的,家庭式的小作坊內更是傳出吱吱呀呀勞作的聲響。
此時一戶人家便正在將想泥搓成粗細均勻的線香,預備著晾曬陰乾。
夫婦兩個人正埋頭苦幹,婦人忽的停了手,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,更是探頭張望了一番。
「看什麼呢?」其丈夫詫異地問,「從方才開始你就心神不寧,東看看西看看的,到底咋了?」
「沒啥。」婦人重新坐了下來,但還是止不住地扭頭張望,待確定看過去的只有一片黑暗時,這才開始忙手上的活,「就是總覺得外頭好像有人影兒一樣,興許是我看錯了,只是樹杈子的影子吧。」
「這地上雪厚,又被月亮照著,外頭亮堂的很,保不齊一個樹杈影子就看花了眼。」丈夫道,「而且我聽說皇上帶著王公大臣在雲凌寺給先帝壽辰祈福,這皇上在寺廟裡頭,侍衛什麼的肯定會在周圍巡視,就算有人影兒也是尋常事。」
「那倒是。」婦人點頭,「這皇上的安危當然十分重要了……」
片刻後,婦人眨巴著眼睛看自家丈夫,「當家的,你說這雲凌寺就算防備的再怎麼森嚴也不如皇宮,會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刺殺皇上啊。」
「想啥呢。」丈夫白了婦人一眼,「你當侍衛們都是吃乾飯的?」
「也是……」婦人甩了甩腦袋,「就算真有,跟咱們也沒關係,趁著這幾日雲凌寺不能外人進出,咱們多做上一些香,等著入了臘月的時候賣,一定能賣個好價錢。」
「嗯!」丈夫興沖沖地應了一句,繼續埋頭做活。
二人繼續忙碌,卻並不曾察覺到,不遠處的地方漸漸出現了一些亮光,且那亮光
越來越亮,甚至從點連成了線,再由線連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