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四老爺又驚又喜,沒想到柳東行居然半點都不藏私就把東西全交給了自己,連忙接了過來:“放心吧,行哥兒,四叔既然接下了這個擔子,自然會辦好的。”卻沒察覺到各房族人彼此之間都交換了一個眼色,柳四老爺還緊緊地盯住了自已一眼的警惕。
柳東行回到家,文怡問起他事情辦得如何,他便笑道:“非常順利。族田已經到了我名下,賬簿交給了四叔,全族的人都能做見證。”
文怡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:“你為何要把田地交給四叔?他一向喜歡中飽私囊,光是族學整修房屋、添置桌椅文房的花費,就至少要花費,二十兩去!這兩日各房的嬸孃們私下向我抱怨過好幾回了,還問我為什麼不勸你另找人去主持族學事務。”
柳東行輕笑:“田地到了我的名下就跑不了了,我要的是名份,哪裡還少了這一百畝地?我既不圖這點收益誰管都是一樣的。至於誰來主持族學,又不是我做主定的,是四叔自個兒跳出來領的差事,若是別房長輩們覺得不好也可以毛遂自薦嘛。再說四叔拿出了自己的房產,對族學也是有大貢獻的。至於他貪心的毛病,你放心,全族人的眼睛都盯著他呢,不會讓他做得太過分的。”
文怡瞟了他一眼:“為什麼我覺得…你好象在算計些什麼?”
柳東行笑道:“我哪有算計些什麼?不過是覺得有些事防不勝防,我又不可能在此久留,不如就讓所有人幫著提防好了。”
柳東行說得輕巧但柳復卻不是這麼想的。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是被算計了。柳東行提議族學,在族中威望大漲,加上他年紀輕輕就成了朝廷官員,年輕一輩的族人已經完全以他為首。等到族學建成後學有所成的族中子弟一旦能在科舉途上有所建樹,都只會感念柳東行的恩情,而考武舉的子弟則是直接成為了柳東行的死黨。他這個族長先是被搶了先機接著又被架空,哪怕是拿出了一百兩銀子,又捐出了一百畝的良田再費盡心思請了先生回來,也討不了半點好。
尤其是在族田這外事上柳東行小施詭計,策動全族人為自己討回族產,他卻只能吃啞巴虧。如今他既失了田,又失了名,還跟族人交惡,連一向支援他的幾房人都開始疏遠他了,而向來是他死黨的柳四老爺,居然成了族學的主持之人!柳四老爺一手幫他料理族務,一手攬住了族學,在族中的權勢威望隱隱有蓋過他的趨勢。柳復開始對這個堂弟生出了警惕之心。
沒兩日,柳街上下便開始流傳起兩個謠言,一是柳四老爺中飽私囊,貪沒了族學名下的銀錢;二是柳東行借族人之力討要族田,不過是利用族人而已,並非真心要為族學出力。前一條知道的人多,不過是引起了更多的流言蜚語,倒也沒激起什麼水花,而後一條,卻有越演越烈之勢,有人甚至開始傳說是柳東行在柳復面前進讒言,後者才會這麼強硬地拒絕族人的要求,其實兩人早就在私下有了約定,柳復分了更多的田產給柳東行。
有些族人坐不住了,他們不燈意思找柳東行詢問,便把主意打到了文怡頭上。好幾位柳太太找藉口來看文怡,旁敲側擊,文怡只裝作沒聽懂,還嘆道:“前些日子族裡鬧得這麼大,相公不知在二叔那裡說了多少好話,總算把事情平息下來了,卻為了此事得罪了二叔。這些天二嬸連我的面都不願意見了,天天都在內院罵,說我們夫妻是強盜竊賊什麼的。其實相公已經是看在一家人的面上做出許多讓步了,他是長房嫡長孫,分家另立,原該從族裡得一筆產業才是,如今不過是分得長房一百畝良田,還要勸長輩們不必為他爭取更多,沒想到在二嬸看來,這一百畝仍舊是在割她的肉,實在叫人心裡難過。”
幾位柳太太相互交換了個眼色,神情都有些不大自在,柳九太太便乾笑道:“可不是麼?到底都是長房的子弟,行哥兒怎麼說也不該只分一百畝地呀!二老爺怎能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