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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部分 (3 / 5)

的神色,便安慰似地道:“這位同志的臉相很誠實,她說是包金就是包金。”

到深圳後,又有一番難忘的經歷。

當時,羅湖橋頭的海關檢查站還很簡陋,只一個木製板房,附近什麼也沒有。

過關的時候,她的護照使用的是一個筆名,檢查證件的民兵居然把她認了出來:“你就是寫小說的張愛玲?”

張愛玲心裡一驚,生怕被扣住。

不過,那民兵只笑笑,就放她過去了。

那邊香港的檢查站也一樣地簡陋,香港警察把入境者們的證件收去查驗,拖了很長時間。張愛玲擠在一群等待出境的人當中,靠著柵欄邊,在大太陽底下暴曬。

一個解放軍士兵在關口站崗,穿著皺巴巴的軍裝,一副樸實相,看樣子是從北方來的農村小夥兒。他看人們曬得可憐,便忍不住說:“這些人!大熱天把你們擱在這兒,不如到背陽處去站著吧。”

他揮手示意人群可以到樹蔭下去,但是大家只是客氣、討好地笑笑,卻沒有一個人肯動地方。

人們緊緊地貼著柵欄,生怕一離開隊伍就會過不了關。

有驚無險的羅湖橋頭(9)

終於跨過了羅湖橋,踏上了香港的土地,張愛玲百感交集!

在此後不久她寫的一篇小說《浮花浪蕊》中,有一段描寫,當是來自她親身的體驗:

“橋堍有一群挑夫守候著。過了橋就是出境了,但是她那腳伕顯然還認為不夠安全,忽然撒腿飛奔起來,倒嚇了她一大跳,以為碰上了路劫,也只好跟著跑,緊追不捨。挑夫。是個小老頭子,竟一手提著兩隻箱子,一手攜著扁擔,狂奔穿過一大片野地,半禿的綠茵起伏,露出香港的乾紅土來,一直跑到小坡上兩棵大樹下,方放下箱子坐在地下歇腳,笑道:‘好了!這不要緊了。’”

真是繪聲繪色,刻骨銘心!

——她是給嚇跑的。

她不願意被越來越多的“清規戒律”所約束。

她也不想今後每件作品都要套上並不適合於她的“人民裝”。

她是一個很純粹的作家,對於寫作題材上的山窮水盡十分恐懼。

她不忍目睹“更大的破壞要來”……

就這樣,她走了,除了姑姑以外,沒向任何人告別。

當時張子靜已經回到上海,在浦東鄉下教書,一般很少回市區。8月份他回來了一趟,去卡爾登公寓找姐姐。

姑姑開了門,一見是他,就說:“你姊姊已經走了。”隨後便把門關上。

張子靜惘然若失,慢慢下了樓,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
柯靈對張愛玲的出走,也完全不知情。

當時“上海電影劇本創作所”剛剛成立,夏衍自兼所長,委任柯靈為他的副手。夏衍對柯靈說,要邀請張愛玲當編劇,但眼前還有人反對,只好稍待一時。

1949年之後,“自由作家”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,到後來作家若沒有“單位”,那是連作品也很難發表的。夏衍已經替張愛玲想到了這一層。

但柯靈還來不及把訊息透露給張愛玲,就聽說張愛玲已去了香港。柯靈把訊息告訴給夏衍,“夏衍一片惋惜之情,卻不置一詞”。

後來,夏衍又託人帶信給張愛玲的姑姑,請張愛玲在香港可給《大公報》、《文匯報》寫一點稿子,姑姑答覆說“無從通知”,因而也就作罷。

夏衍毫不掩飾對張愛玲的惜才之意,後來他調到文化部當了副部長,柯靈還曾在上海書店的書庫裡買了舊版的《傳奇》和《流言》,給他寄到北京去。想必是夏衍仍念念在心,總要把張愛玲的書放在手邊為好。

這一年,張愛玲32歲,從此便離開故土,開始了無根的輾轉流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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