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我就貪心這麼一回。就這麼一次能走走你前頭不讓我仰望你的背影也好啊。未來深遠,你的背影都不一定是我的呢。
聽見容恆的腳步聲近了,蘇以荷兩條腿邁得更加快。
後頭追來的不是人,是鬼!
蘇以荷心裡念念,這樣激勵自己不能心軟,狠下心,拔開腿手從口袋裡掏出來,奔跑時羽絨襖摩擦得撲哧撲哧的聲音終是蓋住了少年的腳步聲。
蘇以荷這樣跑著,路邊逢春的枯木和行駛的車輛在視野裡倒退,腳下是鏗鏗作響的水泥地,白白的熱氣鋪散在臉上,有一種切切實實的心動的感覺,有一種被風迷了眼想哭出來的感覺,還有一種最深濃的捨不得,捨不得。。。。。。。
這樣一前一後被他追趕著,腳步自然而然的輕快起來。
蘇以荷終是跑不動了,主動投降,彎了腰拼命地喘氣兒,回過身看著容恆追過來身上揹著大包小包的狼狽的模樣,壓下心裡的不快呵呵地笑出了聲。
容恆白了一眼蘇以荷兩手叉著腰沒命呼吸的姿勢,拽起蘇以荷的袖子,手捏住她纖細的隔著毛衣的手腕,拉著她走。
“好好的學什麼瘋瘋癲癲,跑什麼跑!”容恆數落了蘇以荷一句。
“你不是追來了麼?”蘇以荷抬頭看看少年因為跑步而微微紅潤起來的俊逸側臉,嘴角抿成一種熟悉的淡漠,握著她的手心卻是溫熱的。
“唔。就你這兩步就氣喘的小樣兒能跑得了多遠?”容恆鄙視了蘇以荷一眼。
“唔,你也知道!容恆你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啊,很累。我跑的話,你可以。男孩子應該追女孩子的。”
容恆想低頭看了看女孩子臉上升騰起來的紅潤,也是,點點頭,“好。”隨後又想了想,“追著一個烏龜怪傻的,我跑得快不也是一直等你麼。你追我也追得上,還是我等你吧。”
蘇以荷偏過頭,鼓著嘴,甩了甩胳膊,沒有甩掉容恆的手。蹙著眉“誰知道你會不會等我!我就覺得你不會等我,我還在後頭傷心呢!!”
“你是豬麼!”容恆不悅蘇以荷這樣想甩掉他的手的動作。
“你、才、是、豬。。。。”蘇以荷騰地扯開容恆的手,站在他面前,一個字一個字地說,看著少年臉色逐漸變綠,怕捱揍,說完了拔腿就跑。
這麼明顯的暗示都聽不懂,豬!!!當兵當傻了吧。其實,你是真的根本不想來著,這麼簡單的暗示,誰會聽不懂。。。。。。
容恆徹底橫了眉,冷冷地罵了一句“死丫頭!!你還跑!!”
心裡又懊惱地罵了自己一句,沒出息地又要追著烏龜跑!
回到家裡,沙發桌子的蓋布上落了滿滿的一層灰塵。
容恆把兩個行李包一甩就掀開沙發的布,大爺一樣坐上去,扒開行李包裡的飲料,冰冷的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。
蘇以荷終究還是後進來的那一個。
兩個人前前後後的把屋子裡該打掃的都收拾個遍,蘇以荷跑到屋裡把自己的東西打包裝在皮箱子裡頭,拖著就咔咔地碰著樓梯響,容恆跑過去幫她提了下來,“去學校用得著帶這麼多東西麼,需要的時候回來拿就行了。”
箱子落了地,蘇以荷撩起額前的頭髮別在耳朵後頭。“容恆,我住校。真正意義上的住校。期間不會來了。”
容恆站在那裡沒有說話,蘇以荷不去看他的表情,轉過身上樓,還有書包沒有拿下來。
她的東西本來就少,隨便地裝了裝屋子就空曠了,被子枕頭都鎖在衣櫃裡,乍然看去不像是有人不久前還住過的。她的痕跡就這樣像是附在傢俱上的灰塵,輕輕地一抹,就灰飛煙滅。
床頭的桌子上擺放著東西。
從容恆那裡拿來的計算器和磁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