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,老老實實地把腰間的別花春水解了下來,雙手遞給對方,澹臺道齊拿了劍,□看了看,忽然說道:“是把好劍……我倒是已經很久沒有用過劍了。”
師映川看著男人在月光下顯得平和了許多的面孔,道:“前輩的那把鶴鳴崩音我見過,可惜已經斷了,我師祖將它與那柄和光同塵放在一起,花費了許多工夫才製成了子母劍,我就曾經在我師父那裡見過。”
澹臺道齊的手忽然僵住了,他原本正在撫摩著手上的寶劍,此刻這樣一疏忽,頓時手指就被鋒利的劍刃割破,鮮血立刻湧了出來,不過澹臺道齊卻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,只雙眼看向師映川,臉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陰晴不定來形容,一字一句地道:“……果真?”
師映川被他的眼神所懾,不覺縮了縮腦袋,嘟囔道:“我騙你幹什麼。”澹臺道齊置若罔聞,似乎已經陷入了沉思,他抬頭看群星閃耀的天空,彷彿沉醉於星河之中,師映川眼見如此,倒也不敢出聲打擾,對於這位師祖從前的情人,一位實力恐怖的大宗師,他即使平時嘴上偶爾花花幾句,但事實上也是敬畏有加,而且雖然因為藏無真、季青仙、季玄嬰這些人的緣故,他與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之間有些親近的關係,但師映川心裡也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多安全,畢竟澹臺道齊這個人的脾氣實在有點難以把握,因此師映川一向不敢在對方面前有所放肆。
月光如水,這時澹臺道齊眼望明月,眼中一線微光明滅不定,英俊的面容上顯出複雜的表情,又有睥睨之姿,再也不見往常的陰戾之色,此時此刻,他負手而立,不知道為什麼,那壓抑了許多年的情感就在這一刻傾瀉而出,如同洪流一般,席捲了他周圍的一切,他乃是武道宗師,心神波動之間已經能夠對他人造成神秘的影響,在他身旁的師映川縱然自幼習武,將一顆心打磨得十分穩固,但眼下卻仍是受到了莫名感染,如同春風化雨,落入心田,頓時心中只覺得有無限蒼涼之意,此時他彷彿能夠身臨其境地感受到身旁男子的心情,那是細密綿柔的惆悵,也是追憶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澹臺道齊眼神微動,似乎終於從某種情感的滾滾浪潮之中脫離出來,他略略垂目,將剛才不知不覺間宣洩出來的情緒盡皆收斂起來,他緩緩將雙手抄在袖內,望著那濃密黑暗的夜晚,一時間忽然就有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,想要對人將一些話傾訴出來。
於是他就這樣做了,而身邊的師映川,就是最合適的聽眾。
“……我自幼天資過人,後來被我師尊看中,拜入萬劍山。”澹臺道齊沒有低頭看師映川的臉,目光只是望著深沉的夜色深處,心頭有一陣莫名的輕鬆,師映川不知道他要說什麼,因此只是抱膝坐在草地上,充當一個安靜的聽眾,澹臺道齊聲音微沙,繼續說道:“我比周圍的師門弟子都要優秀,我十五歲那年,被師尊認為已經有資格進入劍冢,開始進一步的修行,曾經我真的以為自己這一生就是與劍為伴,劍就是我的情人,兒女,朋友。”
“直到有一天,我遇見藏無真。”
此刻月色淒冷,澹臺道齊痴痴看著黑色的天穹,就好象是在看著遠處不知什麼地方,說道:“我這一生都是驕傲的,總是追求完美,無論是儀表談吐,還是為人處事,更不必說修行,這一切的一切我都力求自己達到完美,我的道心澄淨無塵,直到藏無真出現。”
澹臺道齊的眼睛在此刻沒有怨恨,也沒有仇憤,只有發自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愛意,那是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溫暖,靜靜滋潤著胸腔裡那顆被反覆折磨了太久太久的心,他笑了笑,無比輕鬆的樣子:“他是一個比我還要驕傲,還要完美的人,他顯露出來的強大往往令人心生敬畏,但這些人不會知道,他在睡覺的時候神情若赤子,比孩童還要天真無瑕;他痛快喝醉的時候喜歡大聲背詩,開心得前仰後合,憨態可掬;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