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兩字,經由他的唇舌說出,卻讓她心悸難平。
封鬱頓了半刻,繼續說道:“好不容易得知了她嘴中的話,卻並未讓我解脫。她是誰?她在哪裡?又為何要我等她?關於她的一切,都讓我好奇。一開始,我只偶爾演卦卜算她的身世來歷。可知道得越多,越讓人貪得無厭,待我察覺時,已然深陷其中。”
環抱在蓮兮腰間的手,貼合著她身體的曲線緩緩向上,遊走在她的頸側,勾勒著她纖細的鎖骨。他的嗓音也同那手指一般,染上了魔性的痴狂,在她耳側喃喃道:“那時的封鬱,像是成癮成疾,每日醒時想她,做夢也想她。想要見著真正的她,想要親近她、愛護她、觸控她,想要更多更多,看著她的笑容。”
“只可惜,她始終站在長河的另一頭,任我在卦盤中怎樣呼喚,她卻從未看過我一眼。”封鬱的指端蹭過她的下頷,撫上她的唇角。指間尚且溫熱,聲音卻悲切低落下去:“漫漫等待的歲月裡,至深的思念變成了平淡的習慣。還未等到與她相見的那一天,曾經的堅信不移卻變成了懷疑,曾經的渴望變成了埋怨。我曾想,為何非要她不可呢?卦盤中的她美雖美矣,卻終究英氣太過,少了幾分溫弱,本該不是我鍾情的女子……更何況,她眼中另有其人,即便與我相遇,也未必會傾心於我吧。”
封鬱的懷抱愈加緊窒,他問她道:“為一個人獨守相思兩萬年,是如何寂寥的事,你可知道?”
蓮兮還未回答,他便嗤嗤低笑出聲,說:“是我糊塗了,你不過數千歲,又怎會明白呢?”
“那是等得害怕了,厭煩了,便連心也瘋狂了的痛苦。”
一線滾燙擦著蓮兮的耳垂,墜落在她的頸窩間。待她驚覺時,那溼漉的水珠已拖著溫熱的痕跡,向胸前淌去。
蓮兮心中一驚,在封鬱的懷中掙扎著轉過身來。摘星樓璀璨的華光,從封鬱的身後傾瀉而出,沿著他粹白的紗袍勾勒出一圈溫暖的金色。
她啞然望著他的臉,手足無措。
他卻依舊不緊不慢地說著:“隔海聽雨的她,手執雙劍的她,還有那笑著的她,比我夢中卦上的人兒更加生動美麗……可當我親眼見著這些,卻連走上前去的勇氣也沒有了。”
封鬱靜默地看著她,眉眼間再沒有從前的桀驁不羈,只剩淡淡的哀傷與那模糊的淚跡,還留在他俊朗的面容上。許久之後,他才澀聲說道:“那時我才知道,封鬱既非她的良緣,亦非她的幸福,卻是她的劫數。”
第九七節 與君相守 花開靜好(3)
夏夜燥熱,可封鬱的指節沿著蓮兮的臉頰,拂過她的雙唇,卻只留下冰涼的殘跡。
封鬱原是特別的男子,任是誰,只一眼就能明白。他總愛揣度旁人的心思,卻不曾有人能揣測他的所思所想。於是,人人提及他時,總愛說一句“似封鬱那樣高深莫測的男人……”。
可即便是這樣波瀾不驚的內斂男子,也會落淚麼?
他臉上的淚跡本就是淡淡的,被夏風一吹便沒了影,可他黑白分明的瞳仁卻依舊是溼漉漉的,映著她的一雙倒影,閃閃發亮。
那些年裡她在珊瑚海底向著群星許願,卻從來不曾見過哪一顆星星,有這樣燦爛的光輝。
劫數。
在吐出這樣不詳的兩字後,他又會對她說些什麼呢?
封鬱的淚水還固執地綴在她的胸口,只輕盈的一滴,卻是讓她踏實的沉甸。
面對著他悲切的眼神,她卻忽然抿嘴一笑。
那顆亙古不變、只為她閃爍的星辰,是她兒時追尋的夢想,而今卻近在咫尺。若非與他相遇,她又怎能見到這許多美好的事物?縱是劫數,也該是先甜後苦的。她還未嘗盡甜蜜,何必急著打破這一場幻夢?
封鬱的指尖在她的眼角一挑,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