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已亂,還是告辭罷。”
說著,拂袖起身,沉吟片刻,卻取下了腰間一枚碧玉通枝雙蓮佩,用手在上面撫摩了一下,然後輕輕一抬手,那玉佩便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,穩穩落在了師映川的腿上,瀟刑淚說道:“……這是你母親生前之物,如今就交給你罷,也算物歸原主。”說完,向連江樓一禮,淡淡道:“蓮座,告辭了。”一時衣袂飄飄,轉眼間就出了大殿。
師映川拿起玉佩,認真端詳了一下,此時身旁連江樓淡淡說道:“……此人乃是情癲瀟刑淚,當年與你生母燕亂雲指腹為婚,這玉佩便是信物。”師映川微微一愣,心想原來如此,怪不得……一面想著,一面已將玉佩收進了袖中,連江樓拿起茶杯啜了一口,道:“前時山海大獄派人送信來此,只說你在蓬萊做客,要逗留一段時間,如今為何這麼早便回來了。”
師映川遲疑了一下,乾脆就把自己與寶相龍樹之間的事情說了,末了,頗有些苦惱地道:“師尊,不知道你有什麼能教教徒兒我的?寶相龍樹這人……嗨,我現在真的是煩惱得緊。”連江樓雙目無波,慢慢喝淨杯中殘餘的茶水,道:“你若願意,便與他就此相好,若厭憎,便在此人糾纏之時,給他一劍,此事何其簡單?”
師映川有些瞠目結舌:“就……就這樣?”連江樓看他一眼:“不然你以為應當如何?”師映川囁嚅道:“直接給他一劍……師尊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?”連江樓冷然看著他,道:“你記住,世間任何的規則和道理,都只是用來約束有理智的人和力量不足的人而已,你若不在這兩種人之列,那麼你就可以不講任何道理,不遵守任何規則。”
男子拂袖而起,身上的武士袍沒有半點褶皺:“你若當真十分厭憎那寶相龍樹,不想再讓他糾纏下去,那麼就憑自己的本事去解決此事,萬事當憑本心,想殺便去殺,想合便與其合,你心中所想所願,便是做事標準,無所謂善惡,也無所謂對錯……他若是殺了你,我自然會去山海大獄替你報仇,你若是殺他傷他,也是你的本事,至於他父親寶相脫不花屆時如果要尋晦氣,只管讓他來大光明峰尋我。”
長殿中,連江樓轉過身,外面的日光投進來,有一些照在他修長的身體上,在地面間投下一道影子,男子黑色的眼睛深處濃得如墨,在密長眼睫的掩映下透露著令人心中為之一凜的氣息,難以接近。
師映川啞然,半晌,才有氣無力地一挑大拇指,悶悶道:“師尊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帥氣……”說著就站起來,嬉皮笑臉地道:“弟子以後一定努力向師尊看齊,以師尊為榜樣……”連江樓對他的馬屁阿諛已經習以為常,目光卻在師映川臉上一轉,道:“那寶相龍樹信中說你與人爭鬥受傷,眼下如何了?”
師映川笑道:“已經好了,不但如此,我還算是因禍得福,有了些進益。”連江樓右手一伸,掌心落在師映川肩頭,一縷淡淡的氣息便自肌膚傳遞進去,查探一二,不過一轉眼的工夫,又重新收回了手,微微點頭,師映川從脖子上取下那串寒心玉,說道:“師祖還給了這個做見面禮呢。”連江樓掃一眼手串,道:“既是你師祖賜下,便用心保管。”師映川笑道:“這是自然。”
師徒二人說了一陣話,師映川又陪著連江樓用過午飯,這才回到自己的山上,他原本打算去找白緣聊聊天,不過聽說對方眼下不在宗內,便也罷了,一時卻想起左優曇來,記掛著他那顆鮫珠不知道怎樣了,於是喚過一個侍女,讓她去叫左優曇過來。
未幾,外面珠簾一動,一個青色身影走了進來,師映川正在喝茶,聞聲便抬頭看去,準備說些什麼,但下一刻,師映川的臉色便陡然沉了下去,他盯著左優曇雪白麵孔上明顯是用利器所致的一道長長傷痕,眯著眼睛問道:“……怎麼回事?”
☆、四十三、打上門去
此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