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白崇儉。只見他再起掌一擊,將還正勒著李晗的宮女拍翻在地,就著一抽那白綾,一手扶了李晗,另一手反纏住那宮女將之帶至近前來。
不料那宮女卻忽然嘴角流血,雙目僵瞪。
白崇儉心下一驚,忙大呼:“留活口!”
隨後趕來的衛軍湧身撲上便去拿餘下幾名宮女,然而到底遲了一步,不過剎那,幾名女子已先後吐血到底,竟各個咬牙服毒而亡了。
“娘子……”殿外一個細弱聲音飄來,素約瘦小的身影在門前一探,便大哭向墨鸞撲來。她一頭鑽進墨鸞懷裡,哽噎得語難成調,抽抽搭搭說著:原是她捧了點心和甜酒來,還沒到殿前,已瞧見火光,又聽見廝打呼喊聲,慌忙奔去喊人,不料整個靈華殿竟似空了一般,她嚇得沒辦法,一路哭喊出去,幸好先尋著了白崇儉……
墨鸞驚魂未定,下意識向白崇儉望去,見白崇儉神色凝重,忽然心下一陣莫名寒顫,尚未理清思緒,已聽白崇儉喝令:“快!死了的都扔火裡燒了!”
衛軍們得令正要動手,猛然,殿外卻有人先聲一步斥道:“大膽!誰敢妄動!”
語聲未落,皇后宋璃已當先步入殿中來,隨後跟來的宮人、衛軍,轉眼已將這宮殿圍了起來。
白崇儉尚自扶著暈厥過去的李晗。李晗頸上一道青紅淤痕清晰可見,下方寸餘長的傷口還滲著血。
“陛下!”宋璃大震,三兩步上前,一把抱住李晗,顧不得其它,一手摁住那傷處,一面大呼御醫。她抬頭瞪著白崇儉,卻是不發一言,唯有眸中怒火升騰。
白崇儉眉心一跳,靜了片刻,緩緩起身退了三步,再俯身拜了下去。
宋璃依舊不發話,只是抱著李晗。白崇儉也不敢動。跟隨兩方而來的衛軍們亦不敢輕動,只好相對而立。當場頓時僵寒,詭異瀰漫。
這般情景……墨鸞默然看著,心低陡然又是一顫,漸漸沉了。
直至御醫趕來,替李晗理傷畢了,又傳喚龍輿將他抬往中宮寧和殿,宋璃這才站起身來。宮人們早已撲滅餘火,她緩緩踱著步子,將四下一一打量的清楚,轉而復看向白崇儉,沉聲質問:“將軍方才說要燒了什麼?”
白崇儉一默,低頭沒有應話。
宋璃也不待他答,又看向墨鸞,問:“這幾個奴婢,是什麼人?”
墨鸞本欲辯解,卻見宋璃近身的女史已在搜檢屍體。她略怔了一瞬,微哂,當即緘口。
不一時,二女史果然復稟,五名死去的宮女均為靈華殿下屬,又奉上符佩為證。
“淑妃,你不與我解釋一下麼?”宋璃語意已冷。
墨鸞抬眼,見宋璃滿眼含恨,竟是一副盯死了仇人般的神情瞪著自己,由不得又是微怔,依舊什麼也沒有說。
形勢忽然這般異變,素約被驚得不輕,慌忙向宋璃拜道:“皇后殿下明鑑,真的不關妃主的事。各宮各殿都有那麼多青衫,若是歹人有心混入,妃主哪能各個都關注到。”她又哭著將前事說了一遍,“妃主自己也險些被刺客所傷,又怎會是主使?”
不料,宋璃反而乖戾大怒起來。“險些!”她冷笑一聲,叱問:“我正想問問,為何陛下傷至如此,淑妃你卻毫髮無損?
“仲秋御宴你不去,將這靈華殿中的宮人全都遣開,你想做什麼?
“為何這奴婢跑出去如此巧合就撞上你的‘自家人’?”
她厲聲如此質問,素約呆了好久,哭得說不出話來,還想強爭,被墨鸞一把拽下,不許她再多言。
宋璃迫上前來,盯著墨鸞冷道:“你好似打定主意不說話了。”
墨鸞俯身拜道:“妾心不虧,就不必多說多錯了。大小一應聽憑皇后處置。”
聽她如是說,宋璃彷彿心有震動,